玻璃窗前贴满各种可爱动漫贴纸，形形色色。玻璃门虽是关着的，但能清楚看到并没有上锁。勉勉强强能够看到里面还透出来的暖黄色灯光。门把上挂着的「营业时间10:00~22:00」的牌有些令人失望。
通过空余的玻璃的反射能够看到名为笠原悠真这人糟糕的嘴脸。睡眠不足导致的棕色双眼下出现了些许浅灰色的阴影，看上去十分倦怠。变得蓬松杂乱的茶色头发末梢沾满了类似于草尖雨露的零星水滴。
还真是…狼狈啊~
轻叹了一句后我回过神来，我贴近了玻璃门瞥了一眼，随即轻敲了两下。
“有人在吗？”
得不到回应。我只好拉扯着干渴的喉咙提高了音量。
“有人…在吗？”
话音一落，整个街道上剩下的便只有细微的雨声。这样的静默持续了十几秒钟。
“冒昧打搅了。”
我说着轻轻推了推半倚着的玻璃门。
映入眼中的是十分标准的日式咖啡厅的模样。横木吧台倚着门窗上空余的地方，其上闲置的桌椅已经通通被抬到桌上，一副“打烊谢客”的模样。白色的咖啡机上印着猫耳娘的LOGO，一侧的嵌入式书柜上则是各类动漫资讯杂志。
一切都和印象中的咖啡厅类似，只是——
少了入门时一排女仆说着的“欢迎光临”的话语，总感觉现在就像是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咖啡厅里一样。
走到咖啡吧台上，咖啡机已然停止了工作。随便瞄了一眼其上贵得吓人的咖啡甜点价格，都不禁让还是穷学生的我望而却步。
一旁的照片墙上，有不少顾客和猫耳女仆们亲切合影的照片。其中不乏摆出各种奇怪姿势的，虽然还算亲昵，倒不算是出格，最多不过是脸贴脸的程度罢了。
因为没有仔细研究过，只看到女仆制服倒还是以黑白为主色调的，和印象中的凌子身上的衣服差别不算很大。我开始扫视墙上的一张张照片。
在盯了将近五分钟后依旧没有搜寻到那个银发少女的身影后，我开始猜测凌子的工作地点应该不是这一家。
就在此时，门外突然传来了响起了玻璃碎落的声音。
我吓了一跳，毕竟自己在营业时间外没经过店主同意就进来了的事实已然发生了。
我连忙将拿在手中的其中一个相框就此放回。
回过头来发现并没有人后，我悄悄地走出了门。左右张望，也没有看见人的身影。
这响声的来源…是那家店吗？
斜对面也是一家女仆咖啡厅，此时亦是灯火通明。
小步移动过去的过程中，从中传出的讨论声不断增大。直到我把背倚在了咖啡厅店面的侧墙上，讨论声才开始变得清晰。
“都不知道城市规划时怎么想的，要把神崎整片区域的娱乐区集中在临崎这块破地方，客流量少也就算了，还跟歌舞厅这种东西混在一起，整个晚上都吵死人，要怎么做生意嘛！”
“是啊！好像——当初规划的时候就是分时段的，我们这种店基本只能活在白天吧。”
“晚上客人有倒是有，不过很多都是像刚刚那个喝完找不着北过来搞事的，还砸了我一张椅子。要不是赔了钱我还真的和他没完。”
是刚刚那个在神崎公交车站里遇到的那个醉汉？我不禁这么想。
透过门上的玻璃瞄了一眼。似乎有三个人正围坐在一张小吧台上聊天，桌上的咖啡杯上空白色的热气氤氲，模糊了三人的轮廓。
“就是！就是！”
“你气归气，你刚刚打烂我家店里的东西总归要赔钱的吧？”
“小林老哥，你都赚这么多了，就别在乎那一两个杯子了吧？”
“就是说啊，还是小林老哥你的店开得高明啊，还加上了GALGAME的租借优惠。”
“你们这两个自己有咖啡店还要跑过来蹭我家咖啡的兔崽子，警告你们别偷我的点子啊，否则连朋友都没得做的！”
牵涉的GAIGAME的租借服务的话…
这么说来——这家就是，凌子工作的那家女仆咖啡厅吗？
“怎么会？”
“怎么会嘛！”
——店里，两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。其中一人像是怕被怀疑而补充说明：
“就算是想，也做不到啊。我们哪有钱买这么多正版GALGAME啊？”
“对嘛。”
“你们少给我油嘴滑舌的了，总之，咖啡、杯子，样样都要收费，顶多给你们一个友情价。”
“小林老哥还是这么抠门啊~谈钱伤感情的哦~”
“这叫精明，友情归友情，账目要分明。”
“明明都没有女仆服务还要收钱。”
“要不要我现在穿上女仆服给你倒一杯咖啡你才肯给钱啊混蛋！”
“别生气嘛。话说，你前几天招的那个女仆之前说了些什么？就银色头发那个咧。这几天看她上的都是早中班，应该5点多就下班了才对吧？”
果然…
“对啊对啊，我也看到了10点多的时候好像在门口跟小林老哥在说些什么的样子？话说小林老哥还真是眼光独到呃，这么漂亮的美少女都能招到，一定花了大价钱吧？”
“怎么？你看上了？别做白日梦了？人家已经有老公了！”
“哈？那个年纪…？”
“应该只是情侣间的亲密称呼罢了。”
“好想直接挖角过来啊！”
“想想就算了。说实话我也挺为这事头疼的，下着雨她都特意过来跟我说她辞职了。”
辞职？
凌子她…果真要回归正常的生活了吗？在我的一番不算是劝诫更像是发泄的言语下。
她的家应该是在神崎周边的地区吧？又或者，就在神崎？我不知道。
在这样的夜晚，凌子就这样搭车回她自己家了吧？
现在想想，我就连凌子的联系方式都没有。在这个人手一台通讯设备的时代，我也没有问过凌子。所以才会出现凌子按照约定在校门口等我的状况不是吗？
“好不容易有个便宜又好用的。”
“便宜？小林老哥花了多少钱？”
“嗯~不——算了，反正她都离职了。就告诉你们好了。一天这个数。”
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那个黑发男子伸出了一根手指头。
“一万円？就质量来说的话倒也差不多啦。”
黑发男子摇了摇头。
“十万？这就夸张了吧？再怎么漂亮也不可能这个价啊。小林老哥你下了血本啊！”
“不是啊！是1000円。”
“1000？”
其余的两个男子同时发出了惊讶声。
“骗人的吧？这么漂亮居然….我出5000円。”
“我出6000円。”
“去去去，她都走了。”
“保不准还会回来呢？看样子只是个暂时缺钱用的学生妹——哦哦哦哦哦！小林老哥真是坏，就喜欢骗学生妹！”
“我店里那几个也是学生妹啊！都是懂价的，哪有那么好骗啊！只能说小林老哥骗术高超啊！”
“你们俩个给我闭嘴。工资面议的效果就在这里，你们懂个屁！”
“真是高啊！小林老哥~”
轻微的鼓掌声和笑着响起，这让原本就烦躁的我更加不爽了。原本听到凌子的去向后想就这样离开的，现在忍不住想要听完关于那个银发少女的话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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